今天一大早和爸媽、大姐加上從中壢出發的二姐和二姐夫到桃園參加了大姨丈的告別式。我和大姨丈的感情不算深,我會參加純粹是因為媽的緣故,去支持她。
到了桃園殯儀館,看到了大姨丈的遺照,我已經不太認得了。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他五十多歲時的樣子。今年他過世,享年七十九歲。其實這兩三年當中是有遇到大姨丈一次的,那是在一次媽這邊的兄弟姐妹在圓山飯店的聚會。那時,大姨丈的身體已經不太好,頭髮都已經全白,人也消瘦了不少。但不知怎地,我對他的記憶並沒有被update更新。
也許,他年輕的樣子代表我人生當中一個美好的回憶。我的親身母過世後兩年,是在這一個大姨丈天母的家裡第一次見到現在的媽媽的。我那時國二,有偶而寫日記的習慣。我還記得那一天並不清楚去這位所謂“阿姨”家認識這一位女性長輩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即時結束後回到家裡還是不清楚為什麼這一次到陌生人家拜訪(那時候的我非常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很focus in),但是,我那一天的日記卻是記著:希望這一位阿姨能成為我的母親。
告別式的過程,是葬儀社安排主導的。當我和其他叫他姨丈、姑丈的人一起去行禮的時候,是跪拜的方式。當時,我有點不舒服,因為我是只和自己的爸媽和祖父母跪的。對這一位認識接觸有限的長輩做跪拜,對我來說很不自然。
之後,公祭的過程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來了六七十個單位,幾乎都是大表哥的上市公司的相關商業夥伴、上下游公司、往來銀行。這一個過程我也不禁想到,如果這是我的葬禮或是我自己父親的葬禮,我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呈現。
如果是我父親的,我會完全遵照他的意思,這也讓我突然想到,我們從來沒有溝通過這一種事。忽然想到這一個可能時,我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對。當然,我知道爸爸的宗教信仰,但是,有太多的細節如果沒溝通,我永遠不會知道怎麼去做好這一件事。這是我這幾天要和家裡聊的事。
如果這是我的葬禮呢?我很清楚今天體驗到的這一個方式不會是我要的。
我的葬禮,我不會用這一套流程,也不要有人念經。我葬禮上只要有一個人主持這一個過程,主持的目的是讓有話說的人講一講我們之間的關係,和他為什麼今天會來,然後,整個過程放著我的音樂(也許我應該做一份iPod清單,上面有在我葬禮放的音樂的曲目)。最後,用一首歌最為結束。整個過程一個小時就可以了吧。之後,把我火化,樹葬。更重要的是,來參加我的葬禮的人之後一定要聚在一起好好的吃ㄧ頓飯,然後代我謝謝這一個世界,我曾經來過,如果還可以,談一談我留下了什麼。
告別式上,我也特別注意到大阿姨。她的兄弟姐妹有六個人都來了。大阿姨一直是一個個性直爽的女人。她今天沒有任何我看過的其他喪夫的寡婦的戲劇化。她很自然,是個完全接受了這一件事的自然的女人。我看著大姊夫的遺照,心裡是替他開心,因為他完成了這一生,留下的是一個健康、有愛圍繞的家庭。
最後,司儀宣佈可以去看大姨丈最後一面,我決定還是把他在我心中的那一個五十多歲的樣子留著,選擇不去瞻仰。今天走的大姨丈的樣子,我已經不認識了。
今天我也有機會問自己,如果我今天走了,我會不會遺憾呢?我的答案是不會,因為這十多年來我讓自己有意識的過每一天,我的每一步路都是我的選擇。如果有遺憾,會是我的告別式是像今天這樣的呈現。人,死也只有一次,雖然我是沒辦法參加,但是,告別式是關於往生者留給在世的人的最後一次關於這一個人的回憶,所以,能依照往生者的意願去做還是挺重要的。
十多年前,曾經參加一位大學要好同學的葬禮,那時候她三十出頭而已。那一天在金山墓園看著她入葬,放著的歌是沙拉布萊曼和安德魯波伽烈的Time To Say Goodbye,到現在我想到她,都還記的這一首歌。
我的葬禮上要放那一首歌做為結束呢?我要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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