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去到了新店掃墓。算一算,我們一家總共有二十個人。每年的今天我也一定會碰到我的三阿姨,因為他們家就是那一家位在曲尺新烏路旁,要進去公墓那一條唯一道路旁的雜貨店。今天當我把車停在他家的停車場時,表弟告知我,舅舅他們今天也會來掃墓。我沒見著舅舅們,但是他們一行人也差不多有二十個人。
這讓我想到一個非凡的結果。我的祖父母,加上外祖父母,當時他們四個人,幾十年後,傳到了第四代,我們兩家的家庭總人口數已經有將近八十個人。當時他們的物資貧困,養孩子應該是艱辛的,但是因為他們簡單的在做扶養好孩子的事,在那個過程中直接的為台灣的進步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現在的孩子出生率下降,最普遍的理由是養孩子太貴,其實後面真正的原因是,台灣的機會越來越少,投資ㄧ個孩子的未來的經濟效益越來越低。
其實,台灣的最大危機是集體溫水煮青蛙,這一鍋溫水要煮開,所有的青蛙被煮熟快要是遲早的事。但是,我們可以不這樣子嗎?
雖然我不看電視,但是為了要出門,還是習慣打開電視看看新聞台的氣象預報。昨晚到今天,無意中看到了于美人的國民大會和三立陳雅琳專訪陸委會主委賴幸媛的片段。剛巧,這兩個節目都是最後的十分鐘左右。
于美人的節目談的是關於關心家暴,同時帶到小孩的正面教養問題。于美人有些看法我是頗欣賞的,對我來說,她是一位會有意識去看見行不通的問題,然後會提出相對看法的媒體人。她的節目常常在引導來賓及觀眾去看到一個問題可以解決的角度。溫水煮青蛙的台灣很是需要她這樣的媒體人。
節目最後十分鐘她提到了一個例子,關一個青少年在他自己家裡開的餐廳打工的故事。有一個用餐的客人問這個打雜的孩子一個小時打工的工資是多少?這個孩子回答:八十元。客人回他:這麼辛苦的工作才八十元啊!言下之意,是告訴這一個孩子,錢太少了,太辛苦了。總之,給這一個孩子的訊息是他做了一個錯的選擇。于美人感嘆,覺得這一個客人為什麼不去稱讚這一個孩子很棒,這麼年輕就願意做這樣的工作。其實,于美人看到的溫水煮青蛙是關於台灣人看負面、愛批評。
我在我的訓練課程裡常常會講一個故事:螃蟹的故事。如果你要去釣螃蟹,準備的簍子不用太高,因為釣上來的螃蟹放在這裡頭不會跑掉,但是前提是這一個簍子裡必須有至少兩隻螃蟹。一旦這裡頭有兩隻螃蟹了以後,沒有一隻會跑走的。因為,一隻要跑走,另一隻ㄧ定會把它拉下來。
現在的台灣,常常看見的是聚集的螃蟹。
陳雅琳的節目,我看到她專訪賴幸媛的最後十分鐘,只得到一個結論:這一個專訪再一次要在媒體讓這一位主委知道,陳雲林的來訪,她接受他不稱呼她的頭銜,等於喪失了台灣的主權。
由於這一個議題很容易陷入政治立場的討論,我沒興趣做這一個角度的演譯。我純粹從一個事件創造目的的角度來看,這個節目的製作除了爭對錯以外,對現在台灣的未來似乎看不到有任何的具體建樹。台灣要主權,可是從來沒聽過任何人提出一個有效的行動計畫。可是對於批評,這件事不用媒體人來做,台灣人都已經從他們身上學會各各都可以成為專家。難怪台灣的孩子必須非常的害怕未來。
今天和弟妹談到了我觀察到的大陸現在的孩子。我說,他們的資質和我們的孩子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孩子的優勢是對西方文化的接受較容易,對英文的教育接受也較深。但是,他們處的是一個未來一片光明的中國,而我們的孩子處在的是一個媒體大人整天吵鬧不休,未來壓力重重的未來。弟妹告訴我,常常到大陸出差的弟弟也曾從大陸回來,告訴我的姪女、姪子不要懶惰,因為他們的未來競爭對手:大陸的孩子是很可敬的。
我聽完後,只說,這問題不應該放在孩子的身上,而是我們這一代沒給孩子們一個可期待的未來。當我們大人都沒辦法為自己的明天興奮時,我們的孩子們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我們怎能期待他們有值得勾畫的願景和相對的行為?孩子們,每一天都在讓我們照鏡子。
我的祖父們在他們的年代,為了孩子,為了一個更好的生活、脫離窮困的未來,沒時間抱怨、批評。所以今天我們後代的八十個人享受到了台灣人有史以來最富庶的物質生活。但是,我們忘了為自己爭取立場的能力。今天我們成為溫水裡的青蛙是對我們的祖先們最大的不起。因為,我們沒有像他們對待我們一樣,去對待我們的孩子。我們只學到了他們用負面的方式去批評,但是卻沒學到這後面滿滿的愛、關懷和對我們接受這樣負面訊息的信心。
今天是清明節,我滿滿的感激我的祖父母們在貧窮中帶我們走過一條豐富的路。我祈禱今天開始,我們彼此不再對任何人有批評,共同為我們的下一代跳出這一鍋溫水,為我們下一代的未來找出一條實際、有希望、願景的路。
“美麗島”這一首歌,已經被冠上政治色彩很久了。但是,我仍然記得在我國中時第一次聽到這一首歌時的那一份感動。那時,我不懂政治,我們彼此之間不會刻意去劃下刀痕、抨擊彼此。這一首歌當時李雙澤寫下它的時候,只是基於一種簡單的對土地的熱愛。那時,他只談愛台灣是什麼,他不會去說什麼叫做不愛台灣。愛,這簡單的東西,我們要重新向我們的祖先學習:那是一種責任、一份包容和無私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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