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010
2月4日:我自己,你很遠嗎?
今天是個tough day。這一條醒覺的路,偶而會走到像今天這樣,很心碎、很黑、很難受。因為年初給了自己這一個許諾,所以,即使是平常碰到這樣的一天,都會選擇不說、不做的我,在離今天結束還有好一段時間,就坐在這裡整理,掙扎要怎麼紀錄。
我心裡知道,今天會這樣的發生,是來自前幾天開始的看見。如果用雲霄飛車比喻,今天是快速下降到了漆黑的洞裡。這一個洞,我一直選擇不去碰觸,那是很多年就挖的洞。
每一個心裡的過程都是從一個事件引發的。今天的起因是這樣:託旅行社辦台胞證的同時我發現護照今年底就要到期了,於是,請他們一起辦。辦護照需要照片,而我有一包影印用相紙從Costco買來到現在也好一段時間了,於是這一次決定自己拍,自己印。當然,另外,也是為了省錢,還有,我從來沒有滿意相館拍的照片。
今天早上,快遞來拿照片。也許他是基於之前的經驗,快遞先看了照片,然後告訴我,背景不是白的(它是白的,只是不是很白的白),所以,我請快遞等我十分鐘,重新調整後印給他。可是,我的印表機不幫忙,弄不出來好的照片,於是,我請他拿那兩張印好的大頭照先試著申請看看吧。我心裡想,如果真的辦不出來,就以後再說吧。
我的印表機在我需要它的時候不幫忙。這一種心情,開啟了我現在要重述的一天。
心裡一開始出來了一個聲音:You are horrible!對於這種聲音,我已經可以和它互動了,於是,我對這一個聲音回應:It’s OK, I know you’ve been hurt!通常,這樣之後,第一個聲音就會安靜下來。但是,今天,它沒有,它說了另一句話:你是個糟糕的小孩,媽是你害死的!
當時在廚房煮著咖啡的我,望向窗外,看到了小五的我吧!一天晚上,我單獨和已經得腎臟病一年多的媽媽睡在舊房子的閣樓裡。半夜,媽突然醒來,咳的很厲害,模糊的印象中,似乎也吐了一點血。當時的我應該是呆住了。畫面就看不到接下去的了。再來,另一幕是我看到媽在醫院裡吐了好多血。對於媽過世前大約三四年我和她在一起的記憶就這樣,沒有其他的了。在看到的一幕,是我頭受傷驚訝看到她回家裡,然後,就是,媽半夜過世在老家,姐姐們從大門衝進來的哭聲。
我對我自己的這個清楚控訴的聲音,不是第一次。但是,這一次,我沒忽略它。看著窗外,隨著心理浮現的過去的畫面,這一次,我把這一個聲音仔仔細細的聽了進來。是嗎?媽是我害死的嗎?這一個指控我的聲音是來自差不多媽過世時後的我。只是,這個指控的聲音很冷漠,它是來自一個心完完全全關閉的冷漠孩子。他是我嗎?我以前會在當下,用我學到的方法去擁抱這個過去的我。這一次,我沒辦法,因為,這一個當下的我,也同樣的審判自己:你是一個遭透了的人,連印表機都背叛你了!
當時,像是杵在黑暗裡,我沒做什麼。就這樣處在那裡。
一下子,我忽然覺得自己爬不出來了。我看到的都是要命的缺點:忌妒心、批評心、邪惡、心裡的深深的恨。我是個遭透了的人!這是一個翻不了身的詛咒,它跟著我好緊。那一刻,也很脆弱。我趕緊坐在客廳,拿起忘了的已經泡好的咖啡無意識的喝著。回神之後,我打開電視,希望看著葛萊美獎的頒獎可以將我的焦點帶開。
現在坐在這裡,我讓下午的這一個指控繼續跟著我。我的腦袋告訴我,這是一個禮物,雖然還打不開,可是,我終於願意和它在一起。心仍然悶悶的。我的人生似乎從媽過世一直卡到今天。看著葛萊美獎頒獎的時候,莫名奇妙的眼淚常常會留著。是的,音樂,是音樂幫我度過了好多年。印象中,最後一次真的好快樂的時候,是和祖母叔叔嬸嬸住在一起,一天的下午,倒躺在老家的沙發上,一首歌一首歌一直唱著,一直唱著。即使,那時候媽還沒過世,我已經開始用音樂來掩蓋我寂寞,覺得被遺棄的心。
今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冒出了“I’ve never been to me”的旋律,於是在我iPod的七零年代的選單裡找到了它。就像這一首歌裡的幾句,我到過天堂,但是我沒找到我自己。我自己,你很遠嗎?
推薦音樂:
I’ve Never Been To Me - Charlene (連接YouTube)
(選自“I’ve Never Been To Me”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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